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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產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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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產證

喻白和陸斷戀愛的一百天紀念日當天, 兩人吵了一架。

原因是喻白特地調了休,要在家親手做蛋糕,他不想讓陸斷插手, 但陸斷非要來廚房幫忙。

喻白說不要幫忙, 陸斷說不信他會。

喻白說自己會,陸斷說怎麽可能。

喻白氣紅了臉說自己做過,陸斷沈思兩秒,語氣陡然變冷,“給誰做的?”

喻白頓時沒了底氣,吞吞吐吐道:“就……那誰。”

陸斷把刀嵌在菜板上,冷笑一聲,“我想起來了。”

“我剛回來那天,你在我家門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跟吊唁似的,就是因為你給季述安送生日蛋糕,然後發現他和別的女人上床是吧?”

陸斷現在才知道, 原來那天的蛋糕居然是喻白親手做的。

喻白微微蹙眉,陸斷在紀念日提起這些舊事讓他有些不滿,“是, 但你也不用說得這麽細致吧。”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之前明明說不介意了的, 說你不會生氣。”

“那你也說了我可以吃醋。”

陸斷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在紀念日當天剛準備和心愛的人甜蜜下廚,卻突然被摁著脖子灌了兩大壇老陳醋。

他解開圍裙,手背青筋暴起地把圍裙團吧團吧扔到臺面上, 開始覆盤, “他生日, 你親手給他做蛋糕。”

“我們兩個戀愛紀念日,你要給我們兩個做蛋糕。”

陸斷猛地擡眼, 咬牙問:“你是不是打算明年我過生日的時候,也給我做蛋糕”

喻白幹巴巴地動了下嘴唇,心虛地挪開視線:壞了,被說中了。

“好好好。”陸斷點頭,捏起喻白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喻白我問你,我在你心裏的地位跟他一樣?”

喻白嘴巴嘟起,不解地看著陸斷,“…這是兩碼事,你怎麽無理取鬧呢?”

“我也想做別的,但我就只會做蛋糕嘛。”

“那就不要做!”

“你就是為了季述安學的,那份心意根本不是為了我。”

“陸斷……”喻白呆呆地楞在原地,眨了下有些泛酸的眼睛。

他完全沒想到陸斷會因為這件事而生這麽大的氣。

陸斷松開喻白,徹底冷了臉,壓低的眉眼看起來極其冷漠,“反正你給過別的男人的東西,我不要。”

“不要就不要。”喻白頓時心口疼了一下,好像被無形的利刃刺中,

他低下了頭,悶聲重覆,“不要就不要。”

“那我們以後不要過紀念日了。”

喻白推開陸斷,擡起頭看著他,“反正我還和季述安牽過手,擁抱過,你也不要我了。”

陸斷被他推得後退一步,表情訝然,“你說什麽?”

喻白眼圈通紅,眼底一點一點聚起淚水,咬著嘴唇說不出話,表情委屈到了極致。

“白白……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斷對上喻白的淚眼,瞬間就放緩了語氣。

他正打算先哄人,喻白卻突然用力推開他跑了,甚至連鞋子都沒換,“砰”地一聲就關上了門。

陸斷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傻眼了。



“什麽?你和陸斷吵架了!?”

姜姜簡直要多驚訝有多驚訝,“乖寶,你早上不是還歡天喜地地說過紀念日嗎?怎麽突然說吵架就吵架了?”

他們兩個現在在甜品店。

喻白坐在姜姜對面掉眼淚,一哭起來就完全收不住,視線模糊得連姜姜的臉都看不清。

“別哭別哭。”姜姜手忙腳亂地給喻白遞紙巾,“怎麽回事啊,你家陸斷……他也真舍得跟你吵啊?”

“他哪舍不得?”喻白哽咽,“他還說我給過別的男人的東西他就不要了。”

喻白現在想起來這句話還是覺得心臟針紮似的疼。

“他就是覺得我和別人在一起過,要跟我分手。”喻白捂著心口,抽噎不斷,賭氣道:“分就分,我晚上回去就和他分手。”

“什麽玩意兒就扯上分手了!?”姜姜嚇壞了,趕緊制止喻白這種危險的想法,“好好的你這是想什麽呢?別沖動。”

“我的乖寶,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啊?”

姜姜雖然不了解陸斷這個人,但是他親眼看到的陸斷……顯然是個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輕易提分手的男人啊。

“我……”喻白現在也稍微冷靜了一點,擦掉臉上的眼淚,語氣相當不確定地小聲說:“…好吧他沒說,是我自己理解的。”

“那你可真夠會理解的。”姜姜松了口氣,豎起拇指,“差點嚇死我。”

“我就說陸斷怎麽可能舍得跟你分手嘛?他那麽寶貝你。”姜姜攤手,“按你說的,他顯然說的就只是蛋糕嘛。”

喻白吸吸鼻子,“真的嗎”

“你要知道他原來是直男,除了在小心眼、吃醋,計較沒用的小事的時候聰明點,其他哪顧得上那麽多。”

姜姜篤定道:“我保證,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肯定就只是說蛋糕的。”

喻白不吭聲了。

難道真是他反應太大了嗎?

“乖寶,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姜姜從側面剖析原因,皺眉道:“是不是因為‘哈哈’的事,所以你才有點敏感?”

喻白聽他提到‘哈哈’,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悲傷,“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裏很不舒服。”

本來今天的紀念日,喻白是想和陸斷好好過的,想放松一下這幾天在醫院緊繃的神經。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放松不下來,心裏好像一直有個疙瘩。

上午在廚房,陸斷稍微一兇他,他就覺得很難過很生氣,負面情緒翻江倒海地襲來,讓他一氣之下就推開陸斷跑了出來。

連話都沒好好聽陸斷說。

喻白的眼圈再次紅了起來,飛快地眨了兩次眼,強忍著沒哭。

姜姜嘆氣,拍拍喻白放在桌面上逐漸攥緊的手,“我感覺你今天看起來比平時要敏感呢。”

換成平時反應有些遲鈍的喻白,被兇了在原地悶不吭聲掉眼淚等著陸斷哄他,才是他一貫的作風。

而不是像今天這樣激動,甚至穿著拖鞋就從家裏跑出來。

外面多冷啊。

結果喻白手機也不帶,還得借甜品店的電話打給他。

“‘哈哈’的主人已經把屍體接回去了,許老師給了火化的聯系方式,都解決了。”

姜姜勸慰:“白白,人各有命,狗也有狗的命啊,你別太難過,我們已經盡力了。”

寵物行業現在還沒有專門的寵物火葬場,但現在每個行業都有些黑活,他們也是不例外。

喻白痛苦地捂住臉,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流,“可是當時我真的以為它能活下來……”

‘哈哈’是只四歲的柯基犬,前天夜裏十一點急診送到他們醫院。

喻白那個時間剛和陸斷你儂我儂地互道完晚安,他鍛煉完的身體格外疲憊,舒服地團在被窩裏,打算睡個甜蜜的好覺。

他的睡眠眼罩剛戴上,許老師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說有急診。

據主人描述,應該是中毒,現在主人已經帶著狗狗在路上了。

時間緊迫,而喻白是距離醫院最近的,他可以最快趕過去。

身為寵物醫生助理,責任感讓喻白瞬間緊張起來,迅速套上衣服趕往醫院。

接診的人只有喻白和許應,其他人都不在。

‘哈哈’不知道誤食了什麽,被送過來的路上已經是又拉又吐,毛發沾滿了黑綠色的粘稠液體,身體癱軟,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它看起來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反抗,皮膚沒有彈性,脫水嚴重,儼然一副瀕死之相。

喻白第一次接這樣的急診,內心有點恐慌。

他甚至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該怎麽輔助。

還好有許應冷靜判斷和處理,喻白抱著臟兮兮的柯基,好像聞不到那股足夠令人嘔吐的惡臭一樣,配合許應做各種檢查,抽血,化驗……等等等等。

喻白一直忙活到了淩晨兩點,‘哈哈’的情況才算勉強穩住,輸上液,被送進了住院部。

它還是像一灘爛泥那樣,喻白抱著它的時候感受不到它身上有一丁點兒的生命力。

就連被送籠子裏之後,它也只是側身躺在那裏,黑色的眼珠盯著籠子外面的喻白,嘴巴張著露出獠牙,卻連發出嗚咽慘叫的力氣都沒有。

喻白看著心裏難受,扭頭問:“許老師,它能活嗎?”

“不確定。”許應看著手裏一堆化驗單子,眉頭緊蹙。

寵物急性中毒是最難處理的,因為會在短時間內引發一系列的臟器問題,最覆雜,也最難分辨。

而這只柯基被送來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盡管已經註射了解毒劑,但血液分析和細胞檢測都有很大的問題,許應根據化驗結果做了對比處理,也安排了輸液。

但這只狗能活下來的幾率還是很小。

“等明早再看一下它的情況吧,如果能主動排尿的話,還有機會。”許應說。

喻白點頭說好。

他今晚要和許老師在這裏守夜,監測‘哈哈’的身體狀況。

一開始,喻白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觸。

因為困倦和疲憊,還有後知後覺才意識到的自己衣服上沾的不知道是嘔吐物還是動物糞便的粘液,以及註定要在這裏守上一整晚不能休息的事實,讓他感覺到有點煩躁。

但喻白還是忍著不適,負責地監測‘哈哈’的體征。

每二十分鐘測量一次它的呼吸,心跳,體溫,記錄在本子上,然後觀察他有沒有排便的欲望,如果有特殊情況還要及時報告許老師。

而許老師就在隔壁的辦公室裏面分析這次的病例,看化驗單,想更好的治療方案。

兩個人都不輕松,各自煎熬。

隨著時間推移,喻白越來越困,也越來越疲憊,他坐在籠子前面的小板凳上,和裏面的柯基幹瞪眼,眼皮子一沈就睡了過去。

還是二十分鐘響一次的鬧鐘叫醒了他。

喻白拍拍臉蛋,做完新一輪的監測。

他很想給陸斷發個消息,但又怕吵到陸斷睡覺,還是忍住了,嘆了聲氣。

為了提神,喻白只好打開手機玩消消樂。

到這裏為止,喻白都還沒對這只動物的生命產生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共鳴。

他只是在單純地履行自己身為寵物醫療工作者的責任。

直到淩晨六點多,新一輪的監測開始。

喻白帶著聽診器,低頭的時候無意間對上了哈哈的眼睛。

一雙黝黑的,濕漉漉的狗眼。

仿佛流露出無法言喻的悲傷,以及強烈的對生的渴望。

這一瞬間,喻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內心深處的震撼,這份震撼強大到足以打消他全部的疲憊和睡意。

“哈哈?”喻白小聲喊了它的名字。

之前從來沒有發出聲音的柯基,此時卻以微弱的□□回應了他。

喻白一瞬間喜出望外,明明知道動物不會說話,但還是抓住它的小爪子問:“你是不是感覺好一點了?”

哈哈十分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像一只活了十幾年的老狗一樣。

它的眼睛裏面仿佛閃爍著淚光,喻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總覺得,哈哈在對他說謝謝。

喻白就是在這樣的瞬間,和它產生了真正的共鳴。

他覺得哈哈的狀態好了很多,大概是能活下來了,於是高興地喊來許老師。

許應再次給哈哈抽血,查了指標。他看著興奮的喻白,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和喻白一起帶哈哈到樓下,觀察哈哈的排尿反應。

許應在腹部擠壓哈哈膀胱的時候,喻白緊張地蹲在旁邊盯著,然後看到了哈哈成功排尿。

“太好了,許老師,這是不是表示哈哈能好了?”喻白眼底明亮地問。

許應眉心微蹙,面對初入社會和職場的學生,他一時心軟,抿唇說:“嗯,希望很大。”

“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姜姜很快就會過來換班了,喻白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直被關在一個密不透風不見天日的籠子裏,始終憋著一口氣。

直到看到哈哈有希望生的瞬間,他也被從籠子裏釋放出來。

喻白臨走前還高興地揉了揉哈哈的腦袋,告訴它晚上再來看它,讓它一定要堅持下來。

他身上都變得臭烘烘的,頭發也有一股泔水味兒,肯定要洗好幾遍澡才能洗幹凈。

所以你可一定,一定,要活著。

不能辜負我。

“姜姜你知道嗎?它當時回應我了,回應了我很多次,我真的感覺到了!”

喻白的思路從回憶中掙脫出來,哭著說:“可是我就回家睡了一覺,你就告訴我它死了。”

在電話裏聽到哈哈死訊的時候,喻白第一次明白什麽叫死不相信,不願面對現實。

那種無力感,喻白完全無法承受。

“我看了它一整個晚上,明明看到它一點一點好了起來,它早上都能自己走路了……”

喻白說到這裏,又回想起哈哈望向自己的眼神。

總覺得那天淩晨他理解成的“求生渴望”,在哈哈生命化成句號之後,也轉而變成了悲哀和絕望。

喻白痛苦地嗚咽一聲,趴在桌上,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沈悶,摻雜著天大的質疑和委屈,“我記得它的眼神,它明明很想活著的,可是為什麽還是死了?”

他在死亡面前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和脆弱,這讓喻白本就不夠自信的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而喻白只能問一句“為什麽”。

喻白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在這條職業的路上堅持走下去?

他真的熱愛嗎?他的內心真的足夠堅定嗎?

姜姜看喻白這樣,心裏也很難受,但還是不得不告訴喻白現實,“乖寶,動物就是這樣的。”

它們的生命比人類更加脆弱。

因為人類站在食物鏈的頂端,有些人甚至還會對動物進行虐待和殺害。

它們不會說話,不會明確地表述自己身體哪裏疼痛,難受到極致也只會用絕食和沈默來表達。

它們只能無助地等著被人發現,被人拯救,總是很難做到自救。

都是動物有靈性,動物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可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真的把貓貓狗狗當成是自己真正的朋友和家人

它們怎麽不悲哀?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姜姜用力握住喻白的手,笑了一下,“所以它們才需要我們啊。”

“乖寶,我們才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以後說不定還要遇到很多類似的情況。我知道你的同理心強,但你千萬別胡思亂想懷疑自己,你一定一定要堅強。”

姜姜無疑是一個非常正能量的朋友,盡管他平時看著大大咧咧,好像凡事不走心一樣。

但他絕對有著喻白缺乏的冷靜和理智,“我心裏也很難受,但再厲害的醫生救人也不是都能救活啊,我們總要面對死亡的對不對?”

“所以一定要撐過去,絕對不能被擊垮了!”姜姜說:“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成為優秀的寵物醫生嗎?”

喻白從臂彎裏擡起頭,灰暗的眼底一點一點明亮起來。

“你可不能放棄啊。”姜姜摸摸喻白的腦袋,“別哭啦,看你眼睛都腫了。”

“嗚嗚嗚,姜姜……”喻白感動地痛哭流涕,雙手握著姜姜的手,“謝謝你姜姜,真的謝謝你,還好有你。”

再一次給了喻白相信自己的勇氣和力量。

能遇到姜姜真是他最最幸運的事情!

“搞什麽嘛,我都不好意思了。”姜姜咳嗽一聲,“安慰你難道不應該是你男朋友陸斷的任務嗎?”

“他居然還敢跟你吵架?簡直豈有此理!”

姜姜一拍桌子,故意誇大其詞:“我看著男朋友不要也罷,分手,必須分手!”

“你幹嘛啊。”喻白被他逗笑了,“你剛剛還讓我別沖動的。”

姜姜:“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我現在一想我的乖寶心裏都那麽委屈難受了,陸斷居然還因為一個破蛋糕跟你生氣,他到底是不是男人這麽小氣!”

喻白抿了下嘴唇,模樣有點心虛,“其實,好像也不能怪陸斷,是我沒跟他說……”

“他不知道!?你在醫院熬夜值夜班,他竟然不知道?他到底關不關心你 扣分!必須扣分!”

喻白揉揉腫起來的眼睛,“因為他最近也很忙,我就沒跟他說,怕他擔心。”

結果今天還是沒忍住爆發,吵了起來,還在紀念日當天。

“所以今天的事情就是誤會咯?”姜姜眼睛一轉,偷摸瞟了眼手機,“你現在不生他氣了?”

喻白搖頭,看了眼窗外,“生氣。”

“他怎麽還沒出來找我啊?”喻白垂頭喪氣,“平時我生氣,他立刻就道歉了。”

可是今天他已經跑出來這麽久了,鞋子都沒穿,陸斷還沒來找他。

姜姜撓了撓頭,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就是說,嗯,白白,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早就來了,但是你……沒發現呢……”

喻白怔楞擡頭,“啊?”

姜姜不說話,目光游離地指了指喻白身後。

“陸斷?”喻白身體僵硬地轉過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人呆住了,“你怎麽也在這兒啊。”

“姜姜告訴我的。”

陸斷在喻白身旁坐下,有些沈默,臉上流露著肉眼可見的心疼,擡手抹掉喻白眼尾殘留的淚液,牽住他的手。

喻白疑惑地看向姜姜,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好吧我承認,是我給你家陸斷通風報信的。”姜姜說:“你剛跑出家門的時候,他就給我發消息了。”

陸斷在微信裏寫著【白白可能會去找你,我們剛剛吵架了。】

【他這兩天情緒不太對,我不清楚原因。】

【我感覺他可能是不想告訴我,所以麻煩你把他約到你們醫院附近的甜品店,謝謝。】

姜姜忍不住感嘆:“乖寶,我不得不說,你家陸斷真的很——敏銳。”

敏銳就算了,居然還能忍耐,還有策略。

甚至還能在喻白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摸清所有未知情況。

姜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覺得像陸斷這樣的男人真的很危險。

“還好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姜姜忽然說了一句。

不然不得被陸斷算計的死死的?

喻白不懂,但陸斷卻多看了姜姜一眼,點頭道:“謝謝。”

“不客氣,也有我的功勞,我剛才配合的多好。”姜姜喊來服務員,接連點了好幾樣,打算讓陸斷買單。

喻白消化了一會兒,這才後知後覺地眨了下眼,扯扯陸斷的袖子,“所以你是什麽時候到的?”

他明明記得自己到甜品店的時候,這裏沒人。

“在你說覺得我想分手,說晚上回家就跟我分手的時候。”

陸斷看著喻白紅腫的眼睛,現在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氣來,皺眉道:“這種話怎麽能隨便說?”

喻白吸了下鼻子,轉開臉,小聲說:“誰讓你先兇我的。”

“所以我正打算跟你道歉。”陸斷嘆氣,“對不起白白,我之前不知道那個……‘哈哈’的事。”

“姜姜已經開解過我了。”喻白看了陸斷一眼,“我沒有怪你。”

他也是今天才發現,原來有些方面的事,朋友的開解比戀人來的更重要,也更坦然。

陸斷沒接觸過這個行業,肯定沒有姜姜能理解他的感受。

“在廚房的時候,是我的話太重了。”陸斷:“但我發誓,我說的真的只是蛋糕,沒有其他意思。”

他當時也有點懵。

不是說蛋糕嗎?

怎麽突然之間就變成‘他也不想要喻白’了?

怎麽可能有這種事,他什麽時候有過這種想法?

不存在,完全不可能。

“知道了。”喻白低頭,“我當時也太敏感了。”

“那現在跟我回家嗎?”陸斷彎腰,從後面的作為底下拿出一雙鞋子,“在奶奶家沒挨夠凍嗎?”

這小祖宗就是想讓他擔心死了才滿意。

喻白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在陸斷蹲下給他穿鞋的時候,跟姜姜打了招呼。

姜姜使勁兒揮手,“快走快走,你倆在這我蛋糕都吃不下去。”

“還有,記得把單買了。”他舉著草莓蛋糕說。

-

家裏的廚房還保持著一個多小時以前的樣子。

陸斷牽著喻白進去,“不是要做蛋糕嗎?我不會,寶寶教我好不好?”

“你突然喊什麽寶寶啊。”喻白被他喊得臉通紅,“等下叔叔阿姨……”

“我爸媽今天不回來,我跟提了我們紀念日的事,他們出去過二人世界了。”

“所以不管我們做什麽,都沒人打擾。”

喻白“啊”了聲,“你都算計好了啊。”

“是,我算計的特別好。”

就是沒算計到喻白會那麽生氣地推開他自己跑出家門。

喻白抓了抓臉,看了眼菜板上的蛋糕胚子,“還是不做了吧,我們直接點外賣好了……”

“你猜我為什麽非要進廚房幫你做蛋糕?”

“為什麽啊?”喻白不懂,問了一句,“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嗎?”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陸斷一臉無奈地挪開菜板,變魔術似的地從底下拿出來一個紅色大本本。

“這是……”喻白瞪大眼睛。

“房產證。”陸斷有點惱,“本來想趁你做蛋糕的時候給你個驚喜。”

結果理想豐滿現實骨感,他們之間出了點小意外。

喻白雙手接過很有分量的房產證,驚喜地捂住嘴巴,“給、我的嗎?”

陸斷“嗯”了聲,看似淡定,“紀念日禮物,喜歡嗎?”

“喜歡!”喻白眼裏放光地盯著手裏的紅本子,“誰不喜歡房子啊……”

“我讓你看我。”陸斷拉住喻白的手,擡起喻白固執的腦袋,俯身在他眉眼上親吻了一下,“那現在還生氣嗎?”

“不生氣了不生氣了。”喻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早就不生氣了,真的。”

陸斷嚴重懷疑,懶散挑眉,“是嗎?難道你不是看到房產證才笑的嗎?”

喻白“哎呀”一聲,撒嬌似的湊上去親了陸斷一口,“這是兩碼事嘛~”

“財迷,認房子不認人是吧?”陸斷嘴上這麽說,但分明一臉暗爽。

喻白“嗯嗯”兩聲,這會兒嘴甜起來了,“雖然房子很好,但是我還是更喜歡你哦。”

“我也愛你。”陸斷俯身親吻喻白的嘴唇,和他交換了一個很淺嘗輒止的吻。

結束的時候喻白舔了下嘴唇,有點意猶未盡。

他感覺這次接吻有點不符合陸斷平時的風格,好像不夠狂野。

直到聽見陸斷對他說:“紀念日快樂,我的寶貝。”

“紀念日快樂。”喻白才笑起來,捧著房產證,有些期待問:“我們什麽時候搬進去啊?”

“這麽想搬?”陸斷不懷好意地湊到喻白耳邊,啞聲道:“跟我說實話,你這段時間晚上睡覺有沒有想我?”

“…沒有。”喻白忽然羞澀起來,臉頰可疑地變紅,“才沒有,你別亂說。”

“我說什麽了嗎?”陸斷頓時了然,在喻白面前擺了下手,“看來你不只是惦記我的人啊。”

喻白皺眉打了他一下。

那種澀澀的事怎麽可以直接說呢?多讓人不好意思。

而且——

“不是你先說想……要我的麽……”喻白在陸斷懷裏,聲音很小很小。

要不是陸斷離得近,差點就聽不到了。

“反正都怪你。”

所以喻白才會晚上睡不著,偶爾還幻想那種事,心裏又害怕又期待。他想和愛人親近,又怕自己接受不了,怕疼。

“那是我的錯,不應該說那種話,應該直接做事才對。”

陸斷笑著把人托到了幹凈的臺面上,雙手圈在喻白大腿兩側,靠過去吻他,真的開始直接“做事”了

這個姿勢更加讓人害臊。

喻白耳朵紅了,抱著陸斷的脖子回應,與他呼吸緊密糾纏,吞咽聲不斷在耳邊縈繞,牙齒偶爾會磕碰到一起。

陸斷的手從腰間挪到了小腹,伸到衣服裏,又從小腹挪到了胸口,指尖輕輕撚了一下。

喻白倏地收緊指尖,抓住陸斷肩膀的布料,“這裏不行……”

“不做。”陸斷低頭親了親喻白,額角布滿薄汗,隱忍道:“時機不對。”

喻白呼吸不勻,淚眼朦朧,“什麽時機?”

“上門提親的時機。”陸斷含糊不清道:“過年的時候,我們搬新家好嗎?”

喻白沒應,廚房只有輕輕的喘氣聲。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難以用正常的思路思考,因為陸斷的舌頭很靈活——他雖然不想承認自己的身體敏感,但眼下的情況好像……明擺著不受控制。

陸斷已經在欺負他了。

“我、”喻白抱著陸斷的腦袋,仰起頭,指尖蜷縮,身體顫抖,仿佛連呼吸都變得更加困難。

他感覺自己好像發燒了一樣,艱難地吐出一口熱氣,目光沒有焦點,只能無助地喊人,“陸斷……”

“知道了,祖宗。”陸斷放下喻白的衣服,把人抱起來往房間走,沙啞的嗓音蘊含令人焦灼的燥熱,“今天我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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